在明代蓟镇文化学术研讨会闭幕式上的发言

中国明史学会副会长  毛佩琦

各位领导、主持人、同志们：

由中国明史学会、河北省燕赵文化研究会、中共迁西县委、迁西县人民政府主办的明代蓟镇文化学术研讨会经过了两天的讨论和考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这次会议，各路学者聚集一堂，明史学界方面，除了在京的学者以外，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学者；不仅有史学界的同仁，还有文学界、军事界、文物界等方面的专家，他们都参加了会议的研讨。

这次研讨会，内容涉及广泛，以明代蓟镇为中心，对明代蓟镇的遗址、建置、历史沿革，历史人物、历史事件都进行了广泛的研究。从各个组分别报告的研讨内容看，这次会议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与会学者，能以新的视角来观察明代的历史问题。一些不同学科、不同专业领域的研究者，他们从自己的专业出发，带来了新的思维和新的思考，给明代蓟镇的研究开辟了一个新局面。会议还展现了一些新发现材料，如山东蓬莱，发现了一些石刻，还发掘出部分家谱以及地方文献资料。这些研究，除了新视角，新思维以外，在方法上也有很多值得我们以后继续发扬的地方，突出特点，就是大家不仅用史学研究的方法，用传统方法来考察蓟镇文化，而且大量的使用了田野考察的方法，民间传说的调查，并经过一定的系统整理。这两种方法曾经是我们史学界的光荣传统，但是长期以来田野考察和民间传说以及民族文化的考察，在史学界逐渐式微。通过这次蓟镇会议，使我们看到了这种多学科互相交叉、互相学习、互相渗透的研究方法，有利于我们明史研究的发展。

我们看到有很多地方学者，对于蓟镇文化的研究，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他们在在迁安、迁西地区生活，是真正的蓟镇文化的专家，我们很多专业工作者向他们学到了许多新的东西。

我们还感受到了迁西县以及唐山市党、政领导对于文化事业的重视，他们给了迁西蓟镇文化的研究以巨大的支持，所以本次研讨会开得非常圆满，非常成功。

下面我提出几点思考：

一是在当前，全国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国学热，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明史热，我们都是明史同仁，身在其中，我们作何想法？这个国学热和明史热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有国学热？为什么在前几十年国学不热？这都是值得我们思考的。

突然有一天中国人民大学成立一个国学院，成为举世瞩目之事。其实在此之前，北京大学、南京大学等很多院校都有国学研究机构，为什么没有引起重视。我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就是当时的国学是趋于保守的，是在拼命地保护这块阵地，是面对强大的西学压力，要保存中华民族文化的这条根。但是西学太强大了，国学被忽略了，但为什么现在又被重视了呢？我认为我们现在提出的国学，是一个进取的国学，是时代的国学，这一次国学热是中国人的主动出击。大家是不是发现了，我们已经把国学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它是一次进取的，一次面向未来，面向世界的国学。在这个国学热的大背景下，于是出现了明史热。国学的大背景是什么？是中华民族在面对自己的崛起和伟大复兴的时候民族身份的自我认同。我们要思考中国人是谁？我们是谁？我们在未来世界当中的地位是什么？我们中国人能够给国家、给世界带来什么贡献？这是国学热的最核心的本质。那么在这个大背景下，明史相应也出现了热度，在座的很多人都对推动明史热做出过贡献。那么明史又为什么热？跟我们的迁西的研究有什么关系？明史热首先是因为社会普遍不了解明史，是因为明史长期受到忽视和曲解。所以这次迁西会议上对明代蓟镇文化的研究做出了一个具有独特视角的回答。通过对明代蓟镇文化的研究，使我们重新了解了明代北部边境，重新了解了明史。这些成果可以更加有力地让我们向大众解释明史是什么，这也是中国明史学会要推动明代蓟镇文化的学术研究而作出的一个重大抉择。迁西明代蓟镇文化研讨会取得的丰厚成果，有助于我们进一步解读明史，有助于推动明史的深入研究。

第二个思考就是关于长城的思考，很多学者在研究蓟镇文化的时候，提出了一些非常鲜明且有说服力的观点，即蓟镇这个地方是明代的北部边境，既是民族冲突的前沿，又是民族交流和融合的一个集中展现地。所以研究蓟镇文化就要充分了解长城在中国历史上的作用。长城的作用是什么？是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事设施？是一个民族冲突的标志或者说是保守的标志？这在以前有不同的意见。现在一些学者用大量的事实说明，长城是一个秩序界线，就是说长城的存在，长期以来界定了、划分了农耕地区和游牧地区社会生活秩序，使南北双方得到了和平的发展。长城不仅仅是为了防止冲突而设置的军事设施，也是一个联系各民族的纽带。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的长城确实能够代表中华民族的精神，它不仅因为是世界上最大体积的伟大的建筑而扬名于世，也因为它能够体现我们中华民族合而不同，共同繁荣的精神。这是我对长城所做的一点小小思考。

综合会上一些学者的发言，我想对于今后的蓟镇文化研究提出几点建议：

第一个建议，要加强基础工作，加强文献的收集和整理，发掘新的史料，系统地整理有关文献。

第二个建议，要继续开展多种学科协同共进的研究模式，历史学、文物学、考古学乃至民俗学、民族学、文学共同关注明代蓟镇文化研究。

第三个建议，实现各地学者的跨行业、跨境的联合。建议明代蓟镇文化研究会继续和各地明代遗址研究单位协手合作，如这次的蓬莱的戚继光的纪念馆的同志和北京明十三陵的朋友的积极参与。我们希望文物界加强跨境合作，各地研究长城文化，研究明代历史的同仁联起手来，共同推进明代蓟镇文化的研究。

第四个建议，希望更广泛地关注各种课题，刚才奇文瑛教授也提到，希望我们的研究不能局限于蓟镇本身，要超越蓟镇，有更大的宏观思考和更大的整体关照，关注跟蓟镇有关的一切问题，关注和蓟镇有关的明代历史乃至关注当时的世界情况。这次会议上有很多的学者和文章涉及到了西学东渐的问题，有这样的视野，有这样广阔的思考，可以更加深入地推动蓟镇文化的研究。

最后一个建议，这次会议是由中国明史学会、燕赵文化研究会和迁西的县委、县政府共同举办，为了推动蓟镇文化的进一步发展，大家建议这几个主办单位做出一些长远的规划，投入更多的经费，安排定期的会议，召集大家来迁西，以此推动蓟镇文化研究。

这次会议还取得了一个议题之外的成果，就是大家要呼吁恢复戚继光蓟镇总兵府这一明代建筑。昨天晚上，迁西县领导召集各与会各方专家，经同志们一起论证，准备向有关部门正式提出恢复戚继光在迁西的镇府，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做成，不仅添加了一个可以看得到、感受得到的明代文物遗址，而且可以提供一个更加便利的明代蓟镇文化研究场所。

这次会议取得了圆满的成功，我们作为大会的参加者，衷心感谢迁西县委、迁西县政府为对这次会议所提供的强有力的支持，我们又一次感受到，学术研究，在地方领导的关怀下能够获得效果显著的发展。最后，我代表与会者，希望迁西县委、县政府继续关怀和支持明史研究事业。谢谢！

                                         2010年10月22日